「關於游泳這件事,絕對不是靠著讀一篇游泳的論文而學會的,想理解他的一切,就必須跳進水流中親身體驗。」由長谷川博己飾演的男主角小鳥遊雄司如此說。他身為一名大學哲學系教授,在說這句話的當下,實際上是一個相當怕水的人,連泡澡都是夢魘。
因為,在他心中有揮之不去的陰影,那就是溺水而死的兒子。
講到游泳,他頭頭是道句句人生大道理,但對水卻避之唯恐不及,骨子裡仍活在傷痛的過去。就像很多人白天和別人開心歡樂看似樂觀沒煩惱,直到夜深人靜,獨自與心靈的創傷共處,遲遲未得到醫治。
如同OneRepublic的那首《stop and stare》述說的樣子,「我以為我在動,可是我哪裡都去不了,我已經變成了不該成為的人。」這和許多人在行走人生這趟旅程的心境是一樣的,有些時候充滿力量,也總在某些時候,感到迷惘與絕望,裹足不前。
而或許,當下的小鳥遊是一個偽君子,說一套做一套,活得已經不容易,卻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真夠累人、讓人心疼。但後來慶幸的是,他還是鼓起了勇氣,決定去學游泳,去和心裡的陰影對抗。
即便,過程中他有好幾次決定要放棄,不再反抗,但最後仍再次相信,在烏雲背後總有晴天,危機裡也能看見良機;在看似不起眼的日復一日,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突然讓你看到堅持的意義。
「所以,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當小鳥遊雄司在哲學課堂上,被自己學生問得一頭霧水,卻也在經歷時間沉澱、從游泳學會許多事之後,師徒間有了共鳴。
「人生的意義是期待每一天都有新發現,有想守護的人與心中的價值。」當不斷去反思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靈的傷痕就開啟了復健之路(復健,拉丁原文habi-litas,意思是擁有),讓空蕩虛無的心,再次擁有愛的能力,而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也期盼在新的每一天,都能發現新的期待與美好,便能與傷痕道別和好。
不管是課堂上的講學,或是親自體驗,很顯然地,他的生活都已離不開游泳,註定要跟過去的陰影來一場大和解。它不僅是小鳥遊雄司的人生縮影,也透過電影劇情發展,帶入了每個人在人生中都會遭遇到的人生課題。
他怕水,如同其他人害怕突破舒適圈,而人生或許總要遇見貴人,才能突破出新格局,就像是小鳥遊遇上他的游泳教練靜香(綾瀨遙飾演),靜香教練不斷地把一次次逃避的小鳥遊拉回心靈復健的正軌之上,「若把吸氣比喻成借錢,吐氣就是在還錢,然後再借點錢,接著一口氣還清。」這話的意思是,人生中總會遇到波折,突破傷痛需要偌大勇氣,而慢慢總是好詞,這一切都應該慢慢來就很好。
「不用思考如何學會游泳,如何前進,而是自然而然就游了起來,不知不覺就往前了,就跟人生一樣!」不是想著要撫平傷痛,而是自然而然就癒合了,靜香教練用游泳的術語安慰小鳥遊的傷,用生命經驗同理受傷的人,明白勇氣不是無時無刻都有,可以在適當時候擁抱自卑,慢慢學習消化、擁抱不完美的自己,再帶著重獲新生的勇氣,繼續期待每一個新的明天。
人生難過也是過,不如找方法讓自己快樂過,人生無常總是必然,只是會透過不同形式出現,小鳥遊的陰影是水,而其實靜香教練經歷過重大車禍,很怕車水馬龍的街道。
她明白,就算陰影還在,也不能找藉口逃離那些害怕、不安全感,靜香教練還是鼓起勇氣走在大街上,有時只是為了到小鳥遊家,給他打氣鼓勵,讓此刻是縮頭烏龜的他,再次重新面對,也深信小鳥遊最終會戰勝傷痛。
在癒合的過程中,小鳥遊終於慢慢看見,縱使失去了因溺水而死的兒子,也還有許多的愛在人世間,唯有真正去體會過傷痛癒合的感受,才能在幸福來臨時,去發掘,勇敢擁抱。
誠然,小鳥遊覺察,在他甦醒之路的過程中,除了靜香教練的鼓勵,背後也有始終放不下他的單親媽媽戀人奈美惠(阿部純子飾演),以及她的可愛兒子智也。
而在放下過去傷痛後,他也再次有了勇氣,去告白,去擁有新的幸福,去保護他的摯愛,因為小鳥遊不想再失去愛他的,以及他所愛的人。
如同已故球星Kobe Bryant生前在演講中提到的,「當你腿筋斷掉受傷,但家裡失火了,我敢保證你此刻會忘記傷痛,只為拼命守護家人。」
電影《救救旱鴨子》教會了許多人很多事,那就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是悲喜劇交雜,而一個人如果能從傷痛中復原,所有的原因在於你所愛之人的重要性,大過於你所有的傷痛,當你這麼感覺時,傷痛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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