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那年的寒假,班長舉辦了一次聚餐,還邀請了不少老師。
為了這次聚餐,班長提前一個月就通知了大家,一再提醒所有人不要遲到,可是我還是因為一場事故遲到了。
班裡其他人都聚齊了,只有我落單了。
我的手機響個不停,所有人都催我快點來,可是我沒有辦法啊,我被一輛貨車刮傷後,被送到醫院做了包紮。
等我趕到酒店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了。
因為我的缺席,班級始終是不完整的。於是,就有人開始說風涼話:「不就是成績好點嗎,還擺起了架子。」、「就是啊,聽說他把班級群組都退了,班長為了聯繫上他沒少麻煩。」
我聽著這些猜忌,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感受湧上心頭。
最讓我心痛的,是沒有人為我擔心,也沒有人替我考慮,這些惡意的猜忌讓我再次受傷。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你,踽踽獨行的孤獨感和不被理解的失落感緊緊圍繞著你。你在黑暗中行走著,他們在光明的遠處嘲諷著你。
說實話,這個世界真的很涼薄。
《馬男波傑克》裡有一句臺詞我很喜歡:「你知道大家的問題是什麼嗎?他們只想聽自己已經相信的事,沒人想知道真相。」
也許,有些人就是習慣了這種思維方式,不喜歡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當了班代就被認為拿回扣,自己做飯就被認為是省錢,沒及時回消息就被認為是假清高,穿得性感就被認為是勾引別人。
天啊,被人理解真的好難啊。
既然如此,何必在意那麼多?
人活著,本就不易,還是多取悅自己一點吧。
不要妄想改變這個混蛋的世界,努力不被這個世界改變就已經足夠了。
縱然你有你的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我有我的浩然正氣、正義凜然。我不想藐視你的思想,你也休想詆毀我的世界。
汪曾祺(中國當代作家)老先生曾在書裡寫過這一段有趣的對話。
凡花大都是五瓣,梔子花卻是六瓣。山歌雲:「梔子花開六瓣頭。」梔子花粗粗大大,色白,近蒂處微綠,極香,香氣簡直有點叫人受不了,我的家鄉人說是「碰鼻子香」。梔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於是為文雅人不取,以為品格不高。梔子花說:「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管得著嗎!」
是啊,活給自己看,哪需要那麼多理由?
為自己而活,才是情商裡的最高級境界。
我聽朋友說起這麼一個故事,一個記者採訪世上最年長的老人,問他長壽的秘密。老人說:「大概是因為我不喜歡爭論,凡事都習慣接受別人的意見,順從別人的想法吧。」
記者接著問:「不可能吧,凡事不能堅持自己的主見,人生豈不是很乏味?」
老人沉思了半晌說:「嗯,或許你說得對。」
我們不得不承認,長大的過程中總會伴隨著種種誤解和委屈。當我們沒能達到理想的預期時,就會聽到諸如父母的不支持、朋友的不理解以及路人眼中的不成熟之類的話。我們總想要做到別人眼中的最好,卻忘記了自己最渴望的模樣。
為自己而活的那個你,才是最真實的那個你。
記得兩年前,欣然收到了一家出版社的出版邀稿,並要求她在兩個月之後完稿。那時,欣然在一家網路公司上班,因為業績突出,她被安排到大連管理分公司。幾年的寫作經歷,讓她在各大平台上累積了不少人氣。
收到這個消息,欣然驚喜中有些猶豫。一邊是剛剛帶起來的團隊,另一邊是出書的夢想,要想集中精力寫出好作品,就要付出大把的時間,可是平時工作那麼忙,哪裡還能兼顧寫作呢?
欣然想到了辭掉工作,回到內蒙古老家專心寫作。
這個想法剛一提出,就被公司否決了。分公司剛成立不久,需要一個人擔起重任,鼓舞人心。在所有同事當中,欣然是最佳的人選,公司自然不會讓她離開。
不管是在檯面上,還是在私底下,說她傻的,說她少根筋的,說她夜郎自大的詆毀比比皆是。
可是最後,欣然還是請了長假,回到了老家。
那是一個寫作者的夢,是無數寫作者翹首以盼的夢。也許只有真正熱愛寫作的人才會明白,心中的那團火焰一旦燃起,會釋放多大的熱情。
沒有做出成績之前,往往不被看重,不被理解。可當你有一天載譽歸來,所有的不被看重和不被理解都會不攻自破了。
我始終相信,刻意去找的東西往往是不易找到的,世間萬物的來和去,都有其固定的時間。
別人誤解,多一句解釋都是掩飾;被人看輕,多說一句都是取悅。與其爭論不休,不如先把事情做出來。
自己足夠強大了,就沒有什麼人或事左右我們了。
樸樹(中國知名音樂人)在《那些花兒》裡唱到:「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心境、不同的經歷、不同的角度以及對事物不同的感知力。所謂的感同身受,有時,不過是一場癡人說夢。
所以啊,當你開始理解不被理解,所有的委屈也就煙消雲散了。
(本文摘自《我那麼拼命,就是不想平庸至死:跨越迷茫、怯懦、憂鬱、不安、焦躁的勇氣,變成更好的自己》,幸福文化出版,慕新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