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對多數女人來說,麵包跟愛情會很難選,女人最難捉摸的是外在跟內在需求,往往容易背道而馳,粉飾內心的真實聲音,為顧全局面而口是心非。而男人的裡裡外外則都很有共識,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談起理想對象,自嘲心死的友人們總會嚷嚷著說:「當小三我可以, 大不了找個老男人包養我,最好原配管很嚴,根本沒時間陪我。人沒到沒關係,但記得匯錢就好。」於是經濟狀況好的瀕死老頭,取代可遇不可求的天菜,成為單身女性的首選。
我忍不住吐槽:「老男人既然要花錢包養,肯定想找未經世事的嫩妹,哪輪得到心思縝密、算計精準的熟女?」
見眾人啞口無言,我再補一句:「年紀不是問題,但也要喜歡才睡得下去吧。」
說到底,還是必須有愛,不是真心要錢,物質條件可以努力掙來,不依靠別人,但愛情可沒辦法自食其力,若要找相守一生的對象,可沒辦法完全背棄理想。女人多半是感覺派,只要還存著一分喜歡,稍微哄一句:「還是愛你」,再荒唐的對待都可以忍耐,就像是沾惹一名有婦之夫。
空窗兩年的B,在交友軟體認識一名已婚男子,最初只是想搪塞寂寞,沒料到越聊越投緣,搶在肉體關係之前,卻意外發生愛情。
為了留住對方,她甘願犧牲到底,明知得不到也不願意為難,將情操昇華到愛屋及烏,就連原配坐月子期間,都自告奮勇到家裡整理嬰兒房,幫忙洗一家人的衣服、餵狗,想做最稱職的後援。
必輸的遊戲
單方面的給予總有盡頭,拼命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等到油盡燈枯再退出,悲劇收尾任誰都不願看到。
B跟我說:「做不了最好的老婆,我要當最好的小三。」
陷入泥沼將近三年,她早有覺悟,明知自己不是第一順位,格外珍惜為數不多的約會。記得對方所有喜好,內褲、襪子、保健食品等,都由她定時添購,深怕少給了什麼。
嘴巴故作灑脫,但時常會羨慕正宮是他生活裡真正的伴,甚至帶著崇拜口吻說:「他條件很好,能成為他付出感情的對象,我已經很知足了。」
用玩笑口氣責備B是必取(編按:台灣連續劇《必取女人》,取自英文「Bitch」的諧音,比喻為愛不擇手段的女人。),提醒這場註定輸掉的遊戲必須趕快抽身, 她越是浪漫,越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最後忍不住直說:「妳太天真了,我得要罵醒妳,不忠的男人就算選妳,一定還會去偷吃別人。」無法斷言這名已婚男子(渣男)究竟愛不愛B,但可以斬釘截鐵地說他其實沒那麼愛她,否則不會忍心看她受苦,內心如此煎熬。
我對小三的同情成分居多,最該譴責的是允許三角關係成立的中間人。
另一位過來人聽到這件事,請我傳話給B:「別傻了,再怎麼努力都是別人的老公,表現得多愛妳,終究還是孩子的爸。稱職的小三是該花的時候讓他花,該玩的還是去玩。同時也要幫自己找未來的伴,甘願做牛做馬也不離開你,肯為妳犧牲一切的人才是真愛。」
真正愛你的人,非你不可,
若可以接受其他人存在,
說穿了只是「喜歡」。
一段完整的愛情是兩個人傾注真心,相互對流,小心翼翼捧著你對他的好,深怕做得不夠,憨直地用更多的在乎作為回饋,哪怕要交出全部,沒了自己。
身為資深披頭四(T h e B e a t l e s )迷,多少會聽信他們四個人拆夥是小野洋子(Yo k o O n o )間接造成之說。搖滾巨星約翰・藍儂(J o h n L e n n o n )戀上東方女子的故事,對歌迷來說是聊齋夜話,若撇除這層喜愛,單純看兩人的愛情,我其實不只一次被深深打動,他是多麽崇拜她,甘心放棄一切回歸家庭。
兩人的蜜月是一場歌頌愛與和平的行為藝術,藍儂在床上靠著洋子,驕傲地說:「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無時無刻都要和在她一起。」護著她、賴著她,為她擋下全世界的惡意,有誰敢說他不是真的愛。
知道嗎?女人其實從沒考慮麵包,到老都渴望著愛情,說有多灑脫都是場面話而已。B跟我說,她還是想要有個人全心全意的疼愛,看破渣男不可能愛她一輩子,答應我慢慢退回到偶爾陪伴的位置。
一下子抽離太難,感情要穩固必須對等,既然對方沒那麼在乎你,就慢慢弱化他的重要性,痛覺會逐漸清晰。要知道愛你的人才捨不得你受傷,一點點都不行。
下一段感情,我多希望她能遇到另一個自己,好證明付出真心的人值得被善待。
(本文摘自《絕交不可惜,把良善留給對的人》,悅知文化出版,威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