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見「望子成龍」父親笑過、眼裡只有贏贏贏!天才鋼琴家郎朗,令人心痛流淚的故事

從沒見「望子成龍」父親笑過、眼裡只有贏贏贏!天才鋼琴家郎朗,令人心痛流淚的故事

如果你的2歲兒子是一個音樂天才,而你只是貧窮的小公務員,根本沒錢沒人脈栽培他接受名師指導,你該怎麼辦?一齣真實得令人心痛流淚的家庭戲劇:一位百年難得一見的音樂天才、永不放棄的執著父親、為愛犧牲的溫柔母親,他們以近乎偏執的強烈意志,衝破世俗困境,終而締造了燦爛的傳奇──郎朗。

 

郎朗,被票選為即將改變世界的二十位年輕人之一,他的鋼琴演奏獲得美國布希總統等世界領袖,以及傅聰等音樂大師的熱烈鼓掌,英國查爾斯王儲甚至為之流淚。國際媒體亦讚譽他完美的演奏、激昂的詮釋,拉近了年輕人與古典音樂之間的距離,《華爾街日報》甚至說:「如果郎朗是一支股票,我借錢也要買。」

 

郎朗親筆撰寫成長故事,在書中坦率地陳述了「競爭」、「贏」、「夢想」、「堅持」等信念,在他成功路上所扮演的重要角色,這種對於成功的熱切渴望與破釜沉舟的追求,對於望子成龍的家長、渴望成功的年輕人來說,極具鼓舞與啟示。

 

音樂開啟世界的門

 

當母親雙臂摟住我時,在腦海裡,我聽到了音樂,一段我如今已無從記憶的憂傷旋律。她在向我告別。那時我才9歲,根本無法想像,沒有她生活會是怎樣——對我來說,她就是整個世界。

 

她將回去瀋陽,而我則和父親一起留在北京。瀋陽是我的家鄉,到處有我熟識的、我愛的人。北京是一道孤獨、遼闊的都市風景,走不到盡頭的大馬路上擠滿了陌生的人群。在這個城市裡,我一個人也不認識。

 

我的母親身材纖細,頭髮鬈曲,一雙眼睛又大又黑。她看著我時,總是面帶微笑——連眼睛都在笑。但此刻,她臉上掛滿了淚痕。我祈求老天,不要讓她離開我們。

 

「夠了,」父親對她說:「你該走了。別再拉著孩子放不開手,你這樣哭哭啼啼的,只會讓他變得軟弱。」

 

「郎國任,我知道你是對的,」母親哽咽著說:「但我這一走,就苦了這孩子。他太敏感了。」

 

「該怎麼做他就會怎麼做。我們都會的。」

 

母親朝門口走去,我則緊緊地拉著她不放。父親把我拉到了一邊。

 

門開了。母親走了。

 

「去練琴,」父親對我說:「今天已經浪費夠多時間了。」

 

音樂為我開啟了通往世界的那扇門。而這一切都從父母發現我有音樂天分開始。

 

老師的故事

 

在我4歲的時候,我碰巧聽到父親和空軍文工團的指揮白先生的談話。

 

「我兒子需要一個老師,一個好老師。」

 

白先生提議說:「我女兒的小提琴老師有個朋友是瀋陽音樂學院鋼琴系的主任。她是城裡最好的老師。」

 

「她肯教我兒子嗎?」

 

「她得先聽他彈。」

 

談完話的當天,父親就威脅我說:「現在你得加倍努力地練琴。彈給這個老師聽的時候,你一個音都不能彈錯,一個都不行。現在就給我開始練。」

 

父親和母親都教過我閱讀音樂的基本知識,但我最初的鋼琴老師則是父親。在過去2年裡,為了給我授課,父親一直在風琴的踏板上研習鋼琴演奏。如今,他意識到他的技巧有限,他想讓我跟著我們所能找到的最好的老師學習。

 

我感覺得到他對我的種種設想,在那段時間平添了一層新的緊迫感。有生以來第一次,我開始擔心我會讓他失望。他告訴我,這位老師是朱雅芬教授,有了她的幫助,我就能夠彈好鋼琴。他說:「彈好琴的唯一途徑是苦練。好好的練習,你就能揚名世界。」

 

我和朱教授的頭一次會面是件大事,但那一天的開頭並不順利。父親很緊張,自然也弄得我緊張不安。

 

他擔心我在第一個老師跟前的演奏達不到她的標準,她會拒絕收我為徒。如果她不肯收,那我的事業還沒開始就夭折了。在父親看來,最最關鍵的是,我要有最好的老師,而每個人都說朱教授是最好的。

 

父親不停地叮囑:「不能出錯。在這個老師跟前彈琴,一定不能出錯。」

 

那天早晨我穿衣裳的時候,眼前浮現出一個高大的巫婆形象。她站在我旁邊俯視著我,我彈錯了一個音,她就用戒尺敲我的指節。我很害怕。要知道,這是我第一次在老師面前演奏。

 

父親衝著我嚷嚷:「快點!我們現在就得走了。」

 

父親把我放進他的摩托車加掛的側車上。我們坐著車一路穿過城區。在那樣一個冬天的清晨,瀋陽顯得蕭瑟而荒涼,似乎有些鬱鬱寡歡。

 

工廠冒著濃煙,天上飄著雪,一切灰濛濛的。氣溫降至冰點,城市裡的混凝土建築和沒有葉子的樹一閃而過,凜冽的寒風抽打著我的臉,我凍得發僵,心裡直哆嗦。

 

但是看到朱雅芬教授的那一刻,我一切的恐懼煙消雲散了。她體態纖小,看上去很慈祥。她微笑著和我打招呼,幫我脫下外衣和手套。她很有耐心,說起話來溫柔婉約。

 

大人喜歡小孩子時,他們能感覺到。我馬上感覺到朱教授理解我。她誇獎我身上穿的軍裝,而那是我所有衣服裡最得意的一套。

 

她很溫和地問我,腰帶上的玩具手槍會不會影響我彈琴。我把玩具槍卸了下來,交給父親。她還問我,正式開始前要不要用洗手間,又問我渴不渴。她教我放鬆。

 

在我接受的音樂教育中,「放鬆」是個新名詞。當我看卡通片時,我可以放鬆;當我彈鋼琴彈著玩的時候,我可以放鬆。

 

可當父親看著我,評斷我的演奏時,放鬆是不可能的。我害怕不能讓他滿意。

 

而今天,我很自然地想要討好朱教授。從她的口中說出「放鬆」這個詞本身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意外的啟示。在評斷你的人面前放鬆?在你隨時都有可能被拒絕的情況下放鬆?

 

朱教授重複了一遍:「是的,孩子,儘管放鬆。想一想讓你最開心的事,然後開始彈。」

 

我想起了我最喜歡的動畫人物孫悟空。他能夠征服任何艱難險阻,克服所有恐懼,最終總能轉敗為勝。我一下子放鬆下來,彈出了應有的水準。

 

我彈完後,朱教授說:「你很有天分。」她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頰,她的手勢讓我想起了母親。「我會給你一本新的練習冊,還有一首為下個星期準備的曲子。」

 

父親問道:「他不該學兩首或三首曲子嗎?」

 

朱教授心平氣和地回答說:「一首就夠了。沒必要超進度。」

 

父親問道:「那比賽呢?他什麼時候能夠參加比賽?」

 

我的新老師說:「不用急。時候到了,他自然就能夠。相信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很多年過去後,在我事業小有成就之後,我問朱教授我給她留下的第一印象。

 

她告訴我:「事先就有人說你很有天分,但我還是不太清楚到底見到你會是怎樣的情形。」她描述了我是如何彬彬有禮,在初次見面時如何很有禮貌地鞠躬。

 

她說,她曾把我介紹給她的婆婆——她的婆婆和她夫妻倆同住。她說:「從那以後,你每次到我這兒上課,總會先走到我婆婆的房門前,敲敲門,當她打開門後,你會向她深深一鞠躬。」

 

她對我說,初次見面那一次,我用我甜潤的尖尖嗓音問她是否想要聽我彈琴。

 

她回答說:「孩子,我當然想聽。」

 

我邁步走到鋼琴前,在琴椅上擱上兩個枕頭,好讓我觸摸到琴鍵。然後我開始彈一首難度極高的哈農鋼琴指法練習曲。

 

她說我彈奏時既沒有猶豫也沒有恐慌,我和鋼琴的關係就好像其他小孩和玩具的關係一樣。她說:「你是真正的熱愛彈琴。對你來說,彈琴像是遊戲一樣,一種你已經玩得技巧極其嫺熟的遊戲。」

 

父親趁機問道:「您會收他當學生嗎?」

 

她的回答也一樣快。「我告訴你父親,你有天分,我會收你當學生。我記得當我說這話時,你父親沒有笑。在那些日子裡,我從沒見過你父親笑。他有他想要得到答案的問題,而且那些答案他立刻就想要知道。」

 

(圖/郎朗微博)

 

「您認為郎朗到底多有天分?」

 

朱教授說:「相當有天分。」

 

他問她:「郎朗一定要在全中國的鋼琴賽拿第一,然後是全世界。這可能嗎?」

 

朱教授意識到了,我的父親就像許許多多受到「文革」影響的父母一樣,把他的期望加在了我的身上。

 

她欣賞他有話直說的態度:他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而他說出來的也正是他心裡想的。

 

朱教授的生活也受到了「文革」的衝擊。她和丈夫還有孩子都被迫離家,到農村插秧種田。他們在農田裡幹了很多年的活。那些年裡,我的老師無法彈鋼琴,甚至連談話中流露出對巴哈的熱愛都很危險。

 

朱教授是在上海由說英語的修女們撫養長大,她的鋼琴是師從全中國最受敬重的李翠貞夫人。李翠貞夫人是一位具傳奇色彩的鋼琴家,她可以將巴哈的《平均律鋼琴曲集》轉換成任何一個調來演奏。

 

她是一位音樂天才,一位受人愛戴的導師,然而她沒有躲過「文化大革命」——跟當時的一些音樂家一樣,她悲劇性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朱教授告訴我,儘管她一家人在「文革」過得很艱苦,但那些在稻田裡度過的年月留下來的並不全是負面的回憶。

 

「農民和我們彼此相處得很融洽。他們待我們很和善,教我們種地也很有耐心。他們教會我,耐心是學習的關鍵,也是教學的關鍵。我看得出你父親是多麼迫不及待地想讓你成功。他不斷地對我說:『不要對這孩子太心軟。你得給他加點壓力,給他挑戰。沒什麼事他辦不到。在鋼琴上沒什麼事是他不願意幹的。』」

 

朱教授告訴父親,我有一雙敏銳的耳朵,寬大的手掌,長長的手指,與生俱來的節奏感,還有見譜就能演奏的天賦。

 

但她認為,我最突出的特點是我的精神,而這和其他因素一樣重要。她覺得我理解我所彈奏的音樂的力量,能夠融入音樂中所表達的強烈感情。

 

她告訴父親:「如果我們對他過於嚴厲,毫無節制地把他推往極限,我們有可能會危害甚至摧殘他的那份精神。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可就罪過了。」雖然她理解甚至讚賞父親對我的期待,但保護我的精神比其他什麼都重要。

 

父親不能理解朱教授的教學理念。他總是擔心她對我太寬鬆。他相信我能應付任何挑戰。不管是多難多深的內容,只需練習得更刻苦就行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沒日沒夜地練。

 

我的老師告訴父親:「小孩子需要娛樂。他們需要休息和遊戲。他們像植物一樣需要陽光和營養。你不能揠苗助長。」

 

但父親堅持要求她不斷地給我施加壓力,給我更難的曲子,讓我比一般的孩子記譜記得更快。他相信我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他對她說:「對他太寬鬆只會害了他,只會延緩他的進步,耽誤他的前程。」

 

當然,父親尊重朱教授,即使她並沒有改變教我的方式,然而一年又一年過去了,他依然如故地對她提意見。

 

朱教授的耐心和培養無疑改變了我的人生,但我父親的方式反映了我們國家那個時期的文化。他的方式最終獲勝了,而那種方式關注的就是贏、贏、贏。

 

(本文摘自《郎朗-我用鋼琴改變世界》,遠流出版社,郎朗、大衛.里茲著。)

朗朗我用鋼琴改變世界

作者簡介

 

郎朗,曾被美國暢銷青少年雜誌《人物》(Teen People)票選為「即將改變世界的二十名年輕人」之一,並且是唯一入選的藝術家。

 

1982年6月14日郎朗出生於中國瀋陽;2歲時即顯露出音樂天賦:當他看完卡通影片後,竟自己用鋼琴把影片中的旋律彈奏出來,於是3歲時,父親就讓他開始學琴;5歲時,他的腳還夠不到踏板,就在鋼琴比賽中獲了第一名,並於同年舉辦第一場個人獨奏會;11歲時獲得德國「國際青年鋼琴家比賽」第一名,13歲又在日本獲得「柴可夫斯基國際青年音樂家比賽」的第一名;14歲在中國交響樂團成立音樂會上擔任鋼琴獨奏,其國家主席江澤民亦為聽眾之一。

 

1996這一年也是郎朗人生最重要的轉捩點,他考入美國著名的寇蒂斯音樂學院,師從鋼琴大師格拉夫曼,格拉夫曼改變了他以往不斷參加比賽爭取第一的觀點。三個月後,郎朗與國際著名的IMG演出經紀公司簽約,從此走向了職業演奏家的道路。兩年後又與世界著名的德國DG唱片公司簽約,成為最受重視的藝術家。17歲就因在美國芝加哥拉維尼亞音樂節上頂替生病的美國名鋼琴家安德烈?瓦茲(Andre Watts)出場而一鳴驚人,從而迅速成為國際古典樂壇炙手可熱的新星;20歲因為出色的藝術才華而獲得霍爾斯坦音樂節首屆「倫納德伯恩斯坦獎」。

 

如今,定居美國的郎朗,已成為國際樂壇最炙手可熱的青年鋼琴家,擁有「當今世界最年輕的鋼琴大師」、「一部鋼琴的發電機」、「中國的莫札特」等讚譽,他的每張音樂專輯,都在全球古典音樂排行榜上名列第一,而演奏會亦長期雄踞世界各地的票房第一。擁有一百五十多年歷史的史坦威鋼琴甚至還首度以藝術家人名為新系列產品命名為「郎朗」;他也是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國際慈善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