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失智親友送長照,就是不愛他?在這獨居老人的年代,留意自己將來可能入住機構

把失智親友送長照,就是不愛他?在這獨居老人的年代,留意自己將來可能入住機構

常有人問我:「把失智的親友送入長照機構好嗎?」

我的回答一直都是:「如果認為長照機構的照顧會比在家中好,那當然是可以的。」

 

照顧失智者非常辛苦,體力、財力、人力、耐心與技巧缺一不可。尤其現今的家庭人口少,是很難在家中照顧的,長照機構當然是個選項。

 

不過,挑選長照機構務必謹慎,並要經常去探望,猶如共同照顧。

 

專業機構照顧,提升失智病家的生活品質

 

我的朋友陳太太,每晚與外籍看護協助失智的丈夫陳教授如廁,並清洗被大小便汙染的地板。七十二歲的她長期睡眠不足、筋疲力竭,眼看就要倒下去了……最後,不得已才決定把七十八歲的丈夫送進長照機構。想到兩人四十四年前在牧師證婚時「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的誓言,她心痛如錐刺,哭著走出機構。

 

因唯恐丈夫會鬧著要回家,陳太太接受護理師的建議,忍了一週後才去探望。先生見到她,歡喜得不得了,笑容滿面地直說「好久不見」,並高興地吃著她帶去的點心與水果。

 

但是當陳太太問他:「你叫什麼名字?」「這裡是什麼地方?」他都回答不出來。

 

她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一張紙上,先生可以正確地唸出來,卻不知道這個名字就是眼前最親愛的太太。

 

工作人員拿出相片,拍下陳教授在機構裡參加了住民活動,還與社工小姐跳國標舞的情景(陳教授以前是國標舞高手)。

 

而原本在家裡,他因排便不順而煩躁不安,但住進長照機構後,看護把堵在肛門的大便硬塊摳出來後,他的躁動情形就緩解了。

 

看先生行動自如,視、聽、嗅、味、觸的五感仍在,且能與人互動,真的是快樂地活在「當下」。何況在長照機構受到專業照顧,比待在家中好,就算不記得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擁有兩人滿滿回憶的陳太太開始自我調適,並繼續服用身心科醫師開立的抗焦慮與憂鬱藥物。度過這道難關後,她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二○○六年,美國最高法院的首位女性大法官歐康諾(Sandra Day O’Connor),為了照顧罹患阿茲海默症多年的先生而毅然退休。隔年,丈夫入住安養院,卻與另一名女性失智者產生了感情。當歐康諾看到他倆在鞦韆椅上握著手時,她為丈夫的心靈滿足而覺得欣慰。

 

陳太太想到這個例子,雖然心酸、不捨,但也感恩丈夫仍擁有快樂的感覺。

 

病況加重及照顧的難題,家屬有心無力

 

 

失智症的照顧者常是「隱形病人」。

 

隨著失智者的病況逐漸嚴重,認知功能像海灘上腳底的細沙般快速流失,不認得家人,甚至忘了自己……讓照顧者心痛不已。有些患者還會出現焦慮、幻覺、妄想、肢體暴力等精神行為,令照顧者難以招架。

 

年紀大的失智者,可能有高血壓、中風、癌症等慢性病,或身體出現新問題,但不會表達,更需要照顧者悉心觀察與關照。

 

而有些失智者的身體還很健壯,會四處遊走、容易走失,需隨時盯著他,照顧者一刻都不得休息。

 

有些照顧者對於長輩或配偶的失智症難以啟口,不敢告訴親友或求助,都已經身心俱疲,還怕別人說自己不夠盡責。而當自己變得焦慮或得了憂鬱症,還唯恐被人說不夠堅強,更別說把失智者送入長照機構。

 

大法官歐康諾在另一半病逝後,積極投身於公民教育。二○一八年,八十八歲的她發表公開信,表示自己也罹患了初期的阿茲海默症,無法再從事公眾活動。

 

世事難料,不知哪一天,照顧者也可能罹病、需要被照顧。因此,在這少子化、多獨居老人的年代,不管罹患失智症的機率如何,陳太太和我們幾位「老」友也開始留意自己將來可能入住的長照機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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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終究一個人,何不先學快樂的獨老》,寶瓶文化出版,劉秀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