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可避免,來自死亡的課題就是:如何接受它。試想,有一天自己被醫師宣告罹癌時,你會怎麼做?即使醫療技術不斷進步,人們依然談癌色變,將之視為威脅生命的重大疾病。
要坦然接受自己罹癌的事實並不容易。我認識一位癌症患者,就是前面提到的板橋興宗禪師。板橋禪師被宣告罹癌,至今已超過了十五年。
我聽到這個消息後,曾寫信慰問他。而他這麼回覆我:「既然癌症找上我,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它一起活下去了。所以,我以後會與它和平相處的。」 一如此言,板橋禪師至今仍和癌症「和平相處」。
現在的他已超過九十歲高齡,也不再托缽,不過他仍把坐禪和作務視為日課,每天過得和修行僧沒兩樣。「共生」 意思是一起活下去。板橋禪師親身實踐的,即是與癌症和平共處,一起活下去。我想不僅僅是癌症,這個想法適用於所有疾病。我們在疾病面前,不妨「平靜」以對。
即使內心再抗拒、排斥,不斷哀嘆「為什麼偏偏是我……,都改變不了罹癌的事實。有道是「病由心生」,如果時常處於負面情緒,甚至有可能導致病情惡化。
我是醫學的門外漢,並不清楚實際上的研究進展,但醫學上似乎已證實了這一點。也有報告指出,保持笑容能提升免疫細胞的活性,有助消除癌細胞。 話說回來,罹癌是身體的疾病,並不意味著連心靈也生了病。即使做不到板橋禪師「與癌症和平共處」的豁達,或許至少能以「沒辦法,就好好面對吧」的心情來面對。
日文中「放棄」(諦)一詞還有另一個意含「公開」(明)。「公開」是禪一個非常重要的想法。 罹癌,代表自己的身體出現變化,無法回到罹癌前的健康狀態。現在的自己,就是身上帶著癌症的自己。既然如此,接下來只能和身上的癌細胞一起生活。 這就是所謂的「公開」。盡想著過去還沒生病的自己,心情會變得苦悶且鬱鬱寡歡。
然而,一旦承認自己罹癌的事實,心情將大為不同。 曹洞宗的良寬法師曾說:「在應遇上災難時遇上災難是最好的」 意思是遇到災難時,就坦然接受它。良寬法師認為,這是最有效的避難妙法。 在應罹癌時罹患了癌症是最好的,這麼想對各位是否也有幫助呢? 只要接受,就能和癌症一起活下去。
(本文摘自《只是平常心:讓敏感的你不再傷痕累累的41個禪練習》,智富出版,枡野俊明(MasunoShunmyo)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