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妹妹都罹癌,確認乳癌的那一天...陶曉清:我一點都不怕死亡,我已經充分地活過了!

母親、妹妹都罹癌,確認乳癌的那一天...陶曉清:我一點都不怕死亡,我已經充分地活過了!

當我在深圳擔心是不是有癌症的時候,那一幕聽到大家充滿愛心叫著我名字的畫面,出現在我的眼前時,我就一點都不害怕死亡了,我認為我已經充分地活過了。

我跟姚黛瑋合作設計的「遠離抑鬱工作坊」,是我們在深圳共同帶領的第一個課程,日期就在2013年6月7日到9日。

 

前一天晚上,我們跟助理一起吃飯、開會。結束會議回到房間大約是九點左右。

 

渾身是汗的我只想快點洗澡,淋浴時我純粹只是因為胸罩下方汗特別多,所以多抹些肥皂,在左邊乳房下方摸到一個硬幣大小的突起物,確認後心頭湧起千萬個思緒。

 

我是乳癌的高風險群,母親在55歲那年因乳癌轉移而過世,妹妹在19年前乳癌確診,不過她的治療很成功,我們剛好在那年五月去歐洲旅行。所以我沒有怨天尤人,那時就有個很強烈的意識是:輪到我了!

 

2004年年底,在加拿大海文學院,也是在洗澡時摸到一個胸口的硬塊,以為自己得了乳癌,真是個不小的驚嚇!因為課程時間較長,沒辦法立即就醫檢查,只能在情緒起起伏伏之下,天天寫下心中所想。

 

有一天早上,我在老師的帶領下跟大家一起呼吸、冥想。回顧自己的生命,一時充滿了感激之情,因而熱淚盈眶,我這一生真是太幸福了。

 

從小到大未曾受寒捱餓,在家人的支持與愛護下成長,學業成績雖然平平,但在競爭激烈的升學考試中仍然能進入自己想讀的科系。

 

在校生活多姿多彩,後來還爭取到獎學金。還沒有畢業就已經開始工作,得到許多人的教導和陪伴,我在電台一直主持節目,小有名氣。

 

談過幾次戀愛,二十二歲結婚,二十五歲生長子,二十八歲生次子。孩子成長過程雖然有一些波折,但他們目前都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夫婦之間也是起起伏伏,但終究還是白頭到老。退休後仍然不斷在進修,還有機會做些助人的工作。

 

只有一隻耳朵能聽見聲音的我,最害怕萬一聽不到了日子要怎麼過。前幾年有時候會耳鳴,完全不知道因何而起,也在一段日子後莫名其妙就好了。

 

有一次,我跟妹妹在美國旅行,她剛好扭傷了腳,而我又患了耳鳴,所以一路上我常常會問:「啊,你說什麼?」她常常叫我:「走慢一點!」我們倆就互相嘲笑說:「真是一對老太太出門旅行的寫照啊!」

 

我那次深受耳鳴之苦,每天早上起床發現它還在,就開始抱怨。有一天我告訴自己,或許要換一個角度來看待我的耳朵。與其不停地抱怨,不如來看看我的耳朵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仔細思索以後,我竟然對這唯一的耳朵感恩起來。我的耳朵非常靈敏,需要用到它的時候,它都是如此盡心盡力。

 

我不是絕對音感,但相對音感已是很棒的禮物了。年輕時參加合唱團,我常常是唱女聲的第二部,女中音。有位同學每次都要站在我的旁邊,她說跟著我唱,她才不會被拉走。

 

做廣播音樂節目也需要敏銳的耳朵,然而一路以來,除了帶耳機時只能聽到一邊的聲音,無法享受身歷聲之外,我從來沒有因為只有一隻耳朵而有任何困擾。唯一的小小困擾,就是偶爾會有方向感不那麼靈敏的時候。

 

就在轉念感謝我的耳朵時,突然間耳邊響起所有我愛的家人、朋友、師長、學生叫著我的名字時的各種聲音。我流著淚靜靜地享受著那滿溢著幸福的片刻,用心靈的耳朵傾聽不同的人對我的不同稱呼。

 

說也奇怪,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耳鳴痊癒了!這次的經驗實在是太迷人了,我開始對生命有了另外的看法,深刻相信奇蹟是會發生的。從此我經常在檢視自己生命時充滿感恩的心。

 

所以當我在深圳擔心是不是有癌症的時候,那一幕聽到大家充滿愛心叫著我名字的畫面,出現在我的眼前時,我就一點都不害怕死亡了,我認為我已經充分地活過了。

 

不過回歸現實,我還是要規劃回台北後要去哪裡看醫生。我回想上一次是在哪裡照乳房攝影,並立即上網在那家醫院找到乳房外科,掛了我回家後第二天的門診。

 

那位女醫生在觸診後告訴我,最好盡快地做粗針穿刺,確認到底是不是惡性腫瘤。我很快就安排了這個小手術,並且在複診時,帶著忐忑的心從醫生那裡得到了壞消息,這個醫生見到我就說:「你要去辦重大傷病卡了!」

 

那天在回家的路上,思緒紛亂,心愛的家人都在第一時間知道了。之後我給好朋友、也曾經是乳癌患者的楊嘉打了電話。跟她講完電話,壓力真的卸下了一些。

 

回家後,我也給在美國的妹妹打了電話,從她那裡得到更多的資訊。有人能分享真好!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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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生命的河流:七堂關於人生的成長課》,時報出版,陶曉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