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下古農舍、遵循慢食慢活 這對日本夫婦的熟年創業驚豔全日本

買下古農舍、遵循慢食慢活 這對日本夫婦的熟年創業驚豔全日本

68歲的登美女士與她的丈夫,在人生下半場玩起了創業,用各種創新手法推廣日本「傳統」美好生活,並且學習如何與大地共存。他們先是買下古農舍,一切從零開始,卻成功在400人的小鎮打造出連年輕人都嚮往的生活空間,更是將鄉村的價值推廣至全日本。以下內容即為松場登美的心路歷程:

撰文/ 松場登美  譯者/ 陳怡君

 

松場登美31歲時,和先生一起離開名古屋,回到他的故鄉大森市。

 

起初,只是為了補貼家用,開始販賣手作小物,但沒想到,一次在東京展出,竟受到都市人喜愛。

 

因此,夫妻倆決定回大森開設鄉村雜貨店,後來又成立了服飾品牌。幾年前,更買下舊武士房舍「阿部屋」。

 

第六間古民家重生

 

阿部家建於寬政元年(一七八九年),昭和五十年(一九七五年)被指定為島根縣文化財產。慶長六年(一六○一年),阿部清兵衛以大久保長安3的銀山地方官差的身分來到此地,他的後代子孫於是在這裡落地生根。

 

只是,在我們接手之前,無人居住的阿部家已經荒廢了將近三十年,屋宇毀損、地板傾塌,建築物殘破不堪,屋內雜草叢生,簡直就像座鬼屋。

 

我們光是為了買下它就已負債累累,根本沒能力立刻進行裝修。

 

每次經過阿部家,就只能不停的跟它說:「再等一等唷!」三年之後,總算能夠開始進行修繕工程了。其間歷經七年,房子才有了如今的樣貌。

 

對我們來說,阿部家是我們在這個小鎮重建的第六間古民家。

 

從買下老家對面的民房開了「BURA HOUSE」開始,包括一間遷移的房舍,至今已經買下了五間古民家。

 

整修古民家時,我們有個強烈的信念就是「眾人皆捨我獨撿」。在大城市,一切以經濟、效率為優先考量,我們卻刻意反向操作,將「低效率」當成至寶。

 

因為我們深信,這就是鄉村的價值。

 

撿拾人家不要的東西的另一個理由就是不需要花錢。例如,有錢的話或許可以買最新款式的柴火壁爐,但因為沒錢,只好跟當地小學要淘汰的鐵暖爐,整修一下就很好用。

 

只要花點錢就能買張材質好又漂亮的桌子,但因為沒錢,只好利用廢棄的材料來做。

 

在這個便利的時代,只要花錢就能透過網路從世界各地買到任何想要的東西。但是,我們覺得像這樣重整撿回來又能繼續使用的老東西,才是無價之寶。

 

 

製造商品的意義

 

群言堂。

 

這是一個來自石見銀山的服飾與生活雜貨品牌的名稱。

 

為什麼要取名群言堂?群言堂都製造哪些商品?我想藉著這一章來跟大家聊一聊。

 

我們夫妻倆在這座小鎮,一開始做的是縫製碎布與拼布小雜貨的製作及販售。因為貧窮才會以碎布為生,並因此發現這個工作的價值。

 

「善加利用捨棄不要的東西,做出具有手作溫度的商品。」至今這依舊是我們製造商品所秉持的出發點。從自家一室起步的小物製作,前來幫忙的鄰居婦女也慢慢成為內勤員工。

 

都市裡罕見的樸素小物,以及能夠感受到媽媽親手縫製的溫馨手感商品,成為當地女性製作手工藝品的礎石。搭上鄉村雜貨熱潮的順風車,商品的銷售量慢慢動了起來。

 

我們在鎮上購買空屋,不斷進行修繕工作,終於在鎮上開了第一家店「BURA HOUSE」。

 

當時我們刻意選擇走一條困難的路,便是在大森開店——一個一天之中只有幾班公車往返車站的地方。

 

「在這種鄉下地方開店,到底有誰會來買東西啦?開店就去出雲市內,至少也該開在大田市區啊!」我們受到周遭的人強烈反對。

 

但大吉說:「能夠讓我們施展拳腳的地方就在大森。」堅持不肯讓步。因為我們深信,這座小鎮才是我們能夠發揮的舞臺。

 

我們夫妻有個夢想。也許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總有一天,鄉村的價值將會獲得大眾認同,有客自遠方來的時代一定會來臨。

 

抱著這個信念,一開始在設計我們店的簡介時,就加上了從東京、大阪如何來到此地的交通方式。

 

當時這附近不論多大的店家都沒人這麼做,對於我們這個前所未見的做法,大家都非常訝異:「搞不懂這對夫妻究竟在想些什麼!」

 

即便如此,我們的夢想卻一一實現了,其他地方的人們也慢慢知道有BURAHOUSE這家店。

 

泡沫經濟的泡泡終於破裂,景氣跟著急遽滑落。這個時候,「慢活」、「樂活」成為大眾耳熟能詳的名詞,將焦點放在舊東西身上的人越來越多,只是這股氣息還尚未引燃風潮。

 

「好東西不是在大城市就是在國外」、「新的就是好」等觀念依舊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用過即丟的風氣逐漸成為主流。

 

從配合消費者需求的廉價貨物到高級品,各種商品不斷從製造工廠冒出來。製造出這麼多東西,追根究底就只是浪費資源,為社會製造更多垃圾。

 

當我們發現這一點後,也開始重新思考製造的意義。

 

一直以來,我們透過製造商品的方式與人相遇,一同成長。我們希望即使未能與消費者直接面對面,也能透過商品傳達某種訊息。

 

只是,光這樣做就夠了嗎?對我們來說,製造的意義是什麼?我們又想透過商品傳遞什麼樣的訊息?

 

各種思緒在腦中盤旋交錯。既然以製造為業,我們就不能夠對製造的意義視若無睹。

 

「群言堂」 這個名字

 

因此我們開始摸索真正想要傳遞給消費者的訊息。

 

前一陣子,我們夫妻倆考慮要找一個能夠讓當地人交流的場所。因為每天都會有客人來喝酒吃飯,所以我們很想要有這樣的一個空間。

 

於是我們買下附近一間無人居住的小小空屋,開始進行修繕工作。

 

歷經修繕過好幾間像BURA HOUSE這種古民家,從改造空間中獲得了諸多樂趣的大吉,盤算著要將它打造成什麼樣風格的房子時,蹦出了「乾脆將它改成一間跳脫文明的房子」的想法。

 

哦,這主意滿有趣的。於是我們決定這間房子不牽電線,不使用瓦斯,也不接自來水管。堪用的梁柱就直接留下來繼續使用,頹壞的土牆則重新補強再利用。

 

我們請當地的工匠在摻入稻草的土牆上墨,也委託雕塑家吉田正純製作桌子、燭臺,從頭至尾抱持著玩心,以多方嘗試的心情來進行房子的修繕工作。

 

修繕完畢的房子有著截然不同的表情,但依舊保有長時間累積下來的記憶。宅子散發著一股無可言喻的味道。看著它,一種讓人震顫的感動莫名湧了上來。

 

(本文摘自《群言堂的草根生活:來自幸福鄉下石見銀山》,太雅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