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後罹2癌,單車照騎、山照爬!葉金川:癌症加身,人生也要精彩,活得帥氣

先後罹2癌,單車照騎、山照爬!葉金川:癌症加身,人生也要精彩,活得帥氣

葉金川的人生經歷太精彩,從中央健保局首任總經理、坐鎮和平醫院的抗SARS英雄、衛生署長、馬英九總統的政治救火隊。始終鮮明的是犀利的個人風格與態度。

淡出政治圈後,葉金川瀟灑活成夢想生活家,獨木舟、鐵人三項、高空跳傘、攻百岳,生活得不亦樂乎,卻鮮少人知道他先後罹患淋巴癌與皮膚癌。不過,葉老大始終是葉老大,連抗癌歷程也要一直帥帥的、不讓家人擔心,才不枉男人的氣概啊!

 

二○一四年十二月,葉金川左眼皮突出一個綠豆大小的硬塊,在不該有淋巴的位置長出淋巴塊,長大的速度又快,有醫學背景的他,很快警覺不太對勁。

 

先找眼科醫師檢查,也讓病理科化驗,醫師起初判斷是淋巴增生,無須過度憂心。誰料隔了半個月不到,另一邊的右眼皮上又長了一顆。

 

「兩邊都是淋巴增生,那就是癌症了!」葉金川心中暗喊不妙。為了確診究竟是單純的淋巴增生還是淋巴癌,病理切片送第一家醫院無法確認,為求慎重,再送第二家醫院進一步分析。

 

回顧當時的心情,葉金川笑,當然會嚇到啊,會緊張啊!也會覺得「我怎麼會那麼倒楣?」

 

他說:「只是你要很冷靜!」在等待病理檢查報告的三天內,就像是等翻撲克牌一樣,到底是死神牌,還是高掛無事牌呢?「等待的時候最難受了。」「要死的話也早點告訴我。」一直要很帥的葉老大,此時心裡其實忐忑煎熬,為了不想讓太太張媚擔心,男子漢的浪漫是善意隱瞞了太太,獨自承擔。

 

結果出爐,是淋巴癌

 

台大畢業的他,選擇到花蓮慈濟低調就醫

 

葉金川冷靜的查閱相關醫療書籍,一步一步的規畫,安排如何應對這突然其來的人生轉折

 

淋巴癌分期將大大影響治療計畫與存活機會,現在是局部的病兆,還是已經擴散到全身了呢?他進行了骨髓穿刺,看看骨髓裡面造血細胞有沒有變化,如果已經發生變化,那麼就是第四期。

 

所幸骨髓造血細胞沒有變化,接著進行PET正子掃描,看身體的其他部位是否擴散,所幸也無事。「但是PET只能看到○‧三公分以上的腫瘤,就算掃不到腫瘤,不代表沒有更細小的腫瘤在蔓延。」醫師建議葉金川進行預防性的標靶治療,以降低未來復發的機會。

 

治療正式展開,台大醫學系畢業的葉金川,卻低調選擇回到熟悉的花蓮慈濟醫院接受治療。當時他任職血液基金會董事長,治療期間就在花蓮與台北之間通勤往返。

 

葉金川是台大醫學系第二屆畢業生,這一班的學生縱橫醫界,出了三個衛生署長,包括林芳郁、葉金川與侯勝茂;兩個健保局長,分別是葉金川還有賴美淑。

 

同學中還有各大醫學中心的院長,群醫遍布全台醫界重要角色,想要尋求醫療照顧,葉金川比誰都有資源,他卻選擇到遙遠的花蓮慈濟就醫。

 

葉金川說,除了跟花蓮慈濟的感情深厚,他當時也不想驚動太多人,他說,比一般人有資源就會比較好嗎?選擇一個信任、親切、可以誠實給予忠告的醫療團隊,對病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瞞著太太、朋友治療,單車照騎、山照爬

 

治療期間,在花蓮的清晨,他一人先赴醫院接受放射治療,戴上訂製的頭罩,可以讓放射線更精準對準患部,眼罩則保護眼球不會在治療後惡化為白內障

 

治療完成就繼續到慈濟授課,同事沒人知道他在幹嘛,只覺得怪,葉老師怎麼那麼早來上班。葉金川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但是因平日服用抗凝血劑阿斯匹靈的關係,放射治療後眼睛出血腫脹比常人更嚴重。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葉金川去做眼睛美容手術。逢人問起,他便把話題岔開,笑稱「被老婆打了」。

 

標靶治療期間,葉金川單車照騎、山照爬。主治醫師婉轉勸說,治療期間免疫力會降低,要他好好靜養。

 

堅持要正常生活的葉金川頑固的跟醫師頂嘴,「你們不是說標靶治療只會殺死癌細胞,不會傷及正常細胞嗎?」「我正常的淋巴球都在的話,免疫力就不會降低啊。」「不是啊,你要說個理由說服我啊!」

 

每周五次的化療,連續二到三周,每次注射藥物需要六小時,都在門診進行治療。一直到不得不住院時,需要家屬簽名,這下紙包不住火了,拿著住院單給太太簽名,「我得到淋巴癌,現在要去住院。」張媚才知道葉金川罹患淋巴癌,而且已經偷偷治療一段時間。

 

太太問:「如果是第四期怎麼辦?」他囁嚅回答:「就化療啊!」太太再逼問:「如果化療沒效怎麼辦?」葉金川說:「一步退一步啊,就去骨髓中心啊!」一向溫婉的太太此時已經瀕臨抓狂邊緣:「如果骨髓中心也沒效怎麼辦?」葉金川耍賴說:「那就辦告別式啊。」

 

早年罹患淋巴癌等同被宣判死刑,葉金川坦白說,放射治療、標靶治療都不痛苦,最辛苦的是等待病理報告,那種等待命運被宣判的感覺。

 

「面對癌症,你能怎麼辦,一定會發生這些過程,該來的還是會來,就是面對它。」葉金川也領了重大傷病卡,在期滿五年後失效,很慶幸。

 

在六十五歲生日時,開了同學會,告訴同學「我罹癌了」、「但我好了」,一貫的葉金川作風。

 

健保制度的創辦者,如何看待癌症病患的醫療費用負擔呢?葉金川說,治療期間的費用幾乎全是健保包辦,不過,只能給付到放射治療。

 

他也笑稱,「標靶藥物需要三十萬元,全部得自費,健保也真的滿狠的。」隨後念頭一轉,他維護地說,因為健保沒有辦法給付降低復發可能性的費用,只能幫你給付治療費用,預防要靠自己。健保始終就是他的心頭肉。

 

皮膚癌再上門,從此防曬更嚴密

 

告別淋巴癌後,二○一九年,葉金川在脖子上又發現皮膚癌,一顆痣在頸間長大,會癢。這次一樣沒跟太太報告,自行處理了。帶著未癒合的傷口出國旅遊,揣了把小剪刀,意圖自行拆線,可是脖子上的縫線沒辦法自己拆,只好央求護理背景的太太幫忙。

 

這次他準備好說辭,「皮膚癌有三種,我這種基底細胞癌是最簡單的一種,切除就可以了。」

 

他對太太說,基底細胞癌像是象棋中的卒子,每次只會走一步,進展很慢。不像是黑色素瘤,那就像是俥,橫衝直撞的,就很危險。

 

葉金川自己推理說,熱中戶外活動的他,雖然戴護目鏡、穿著長袖,但是脖子沒有保護好,常常曬到皮膚「燒焦」,因此罹患皮膚癌也不奇怪。現在他已經學乖,外出時,防曬工作更為嚴密,戴帽子、領巾等,把自己一寸不露的緊緊包裹起來。

 

葉金川擁有台大公共衛生研究所碩士、哈佛大學流行病學碩士背景,讓他總習慣用客觀角度審視自己的癌症。他說,台灣的男性一輩子有五成的機會、女性有四成的機會得到癌症。而絕大多數的癌症不會奪命。與其擔心癌症奪走生命,葉金川更害怕中風、洗腎,長年躺床,被維生管子束縛。

 

 

「你必須要想清楚,你的生活價值,生活就是要能跑、能動、能飛、能跳,如果都不能,人生好像少了什麼,如果翅膀被剪掉,那他還是鳥嗎?蛇的鱗片被刮掉,那他還是蛇嗎?那麼,你想過,你是什麼呢?」要怎麼活著?葉金川說:「我要精彩,活得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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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我是醫師 我得癌症》,聯合報-健康事業部出版,聯合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