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後人生,找到讓自己持續貢獻、有意義的事情!希望生命最終,留下典範和影響力

50後人生,找到讓自己持續貢獻、有意義的事情!希望生命最終,留下典範和影響力

示意圖,非當事人。圖/達志

過去幾年我曾多次在不同場合和大家分享世界的高齡趨勢和關於第三人生的一些新看見和新可能,每次都會吸引一些50歲以上的熟齡朋友來聆聽。

有一次在彰化,一位大姊在會後跑來告訴我,謝謝我分享這麼多國內外不同的案例,她也和我分享她的日常生活:「老實說,台灣政府對於高齡者提供的服務算是相當不錯的,我每天早上免費去跳舞健身,每個星期好幾天去長青大學上課,時不時還有里長邀請去郊遊,每個月還有老人年金可拿,你看,是不是很不錯?!」

 

的確! 那大姊您有什麼好抱怨的呢?「也不是抱怨啦! 我只是覺得我的日子雖然過得很忙碌,但有時候我卻還是覺得很無聊,好像我只是去參加很多活動,填滿時間而已;我總覺得自己應該還可以做點什麼,如果可以賺點錢,增加收入,當然很好,如果沒有,至少可以賺到開心,幫助別人也不錯啊!」

 

這段話一直在我腦海中盤旋不去,我開始觀察身邊的中高齡人士。發現不管是都市或鄉村,社會上還有很多身體相對健康的長輩,他們很願意也還可以對社會做更多的貢獻,但除了少數人真的有機會付諸行動,擔任志工或持續在職場中服務,不少人都是早早退休,從此生活變得沒有重心,很多只能從幫忙帶孫子,得到被需要的成就感。

 

這一群人還想要工作,但工作最主要的誘因並不是賺錢養活自己,而是想要建立認同感和擁有自己的生活,還有機會與他人互動,建立新的社交圈

 

但現階段台灣社會並沒有一個可以回應他們需求的平臺,政府的政策把他們當成退休族群看待,提供的多是學習型態的娛樂活動,例如:跳舞、唱卡拉OK、登山健行或到長青大學上課;或是太過側重長照面向,著重身體照顧。

 

他們若想找工作,很容易碰壁,因為他們可能不想像過去那樣每週五天、每天八小時的全職工作,但符合他們背景、可以彈性工時的工作機會非常少,大多數以小時計費的工作多以服務業為主,和他們的需求和想望也不同,所以建立一個可以回應這群人需求的平臺似乎刻不容緩。

 

也因此,當我第一次接觸到Encore.org,馬上就被它獨特的定位吸引,心想:「這不就是我心心念念的一種組織嗎?!」

 

到底Encore.org是什麼樣的一個組織?它有什麼魅力?讓我們就從兩位美國老太太開始談起。

 

安姬.巴涅特(Aggie Bennett)和露薏絲.凱西( Louise Casey)是80年代中期,兩位住在美國東北部緬因州的老太太。從她們給人的印象,很難把她們和那種退休活出自我、成為典範者聯想在一起— 兩人都嬌小玲瓏,身高不到五呎;都沒受過太多教育,一個在當地餐廳當了40年的女侍;一個一輩子在紙廠當女工。

 

她們60餘歲「退休」離開日常工作時,非常恐慌,因為發現自己好手好腳又有好多時間,卻沒有事做,因為怕無聊,所以參與了緬因州名為「代養祖父母」(Foster Grandparents)的計畫。主要的工作就是到緬因州醫學中心的兒童病房去陪伴重症院童,並賺取少許酬勞。

 

毫無任何醫療或照顧背景的兩人,這份「工作」一做就是幾十年,而且幾乎是每日風雨無阻地到醫院去探視這些孩童,成為這些院童甚至他們家庭重要的支柱,而她們也同樣在這份「工作」中得到了許多的滿足。

 

雖然有時必須面對年輕生命的生離死別,「我答應孩子的父母,到她斷氣的那一刻,我都會抱著她,我做到了。孩子不是孤零零地死在病床上,而是躺在我的懷抱中安然過世。

 

我雖然很傷心,但我知道我能做的就在他們有限的時間內帶給他們最多的快樂,我盡我所能來陪伴他們⋯⋯我想不出比現在更有意義的工作!」凱西說。巴涅特則直截了當地回答:「這不是一份工作,是全然的快樂!」

 

馬克.佛利曼(Marc Freedman),美國安可組織(Encore.org)的創辦人和執行長,他在無數的演講和公開場合中提到巴涅特和凱西的故事,說她們兩人是促使他創辦「安可組織」 的靈感來源。

 

安可組織(Encore.org)的理念:

 

視日漸增多的高齡人口為新的「人口紅利」,而非社會負擔安可組織(Encore.org)成立於1998年,總部設在舊金山,是一個致力協助中高齡退休人士活出有意義和有價值第三人生的組織,鼓勵他們藉由自己的專長、經驗和興趣,從圓自己的夢來成就他人的夢想、濟弱扶貧,在自我實現的同時亦追求社會共好。

 

安可組織最早的名字叫做「公民企業」(Civic Ventures),其起源和創辦人佛利曼的人生經驗有很大的關係。

 

佛利曼的父親是高中體育老師,母親上過一年社區大學後就放棄學業成為家庭主婦。在那個年代,體育老師並不被認為是正式的老師,「是考不上教師資格的人才當的老師。」佛利曼的父親後來雖然轉做行政職,但50幾歲就被逼退賦閒在家的經驗,更進一步激發佛利曼思考,如何活化熟齡者的退休生活。

 

出身平凡的家庭,佛利曼念的是住家附近的一般公立高中,他的第一次階級和文化震撼來自上大學的經驗。他被美國東岸費城的常春藤名校「史沃斯默爾學院」(Swathmore College)錄取進入該校就讀,該校名列美國前十名,以文學院聞名,錄取率低、競爭激烈。

 

佛利曼不只是家中第一個上大學的人,讀的還是這種超級競爭的明星大學,從社區高中直接進到這種菁英學院,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承認剛開始適應得很不好,「大一畢業時我修的九門課只有一門沒有被死當。」

 

他在《How to Live Forever 》一書中回憶那段歷程,特別提到了學院當時的入學中心主任、滿頭白髮的吉爾摩.史塔特(Gilmore Stott)先生 ,強調如果沒有史塔特的包容與愛,充分理解像他這樣出身的學生在學習和環境適應上所會遇到的困境和挑戰,一次又一次給他機會。

 

同時待他如己出,在生活上提供他各種照顧,並幫助他理解不同社會階級的生活方式,「我應該早就被退學了!」最後佛利曼不但畢業,而且是以優異的成績拿到社會和人類學士學位。

 

如今他自己來到史塔特當時的年紀,回首這段歷程,佛利曼更深刻地體認到:一個迷失和困惑的青年人,如果生命中有人引導、給予關懷,就有機會走出困境,「就只是陪伴在他們身邊,一個好的長輩在年輕人生命中可以扮演的重要性,不言可喻。」這段經歷也促使他一直以來積極鼓吹跨代共容、共融和共榮的重要性與美好。

 

佛利曼後來還到耶魯大學取得了MBA(商業管理碩士學位),但即使有名校的畢業證書加持,如果不願意像大家一樣進入華爾街大賺一票,那他能做什麼? 佛利曼加入了一個由福特基金會資助的計畫,藉由公部門和企業的資金共同投入,透過教育和社會福利設計來幫助出身貧窮青少年脫貧。

 

從此他踏上了和其他耶魯MBA不一樣的職業路程。他工作生涯的前15年,專注於透過創新型計畫來進行弱勢青少年的陪伴和輔導,並協助進行大型研究計畫,例如了解「大哥哥/大姊姊」(Big Brother Big Sister)組織3的效能,會把關懷研究的對象從孩童及青少年轉為中高齡人口,則是無心插柳的結果。

 

1995年是一個轉捩點,佛利曼協助當時任教於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琳達.傅萊德博士(Dr. Linda Fried)建置了一個新型態的組織—「經驗小組」(Experience Corps),意在媒合退休人士來擔任社經地位較弱勢地區的幼稚園及學齡兒童的閱讀夥伴。

 

傅萊德博士是公共衛生、老人學及人口學專家,2008年受邀出任哥倫比亞大學公衛學院院長,是該學院第一位女性院長,多年來她針對高齡社會到來,中高齡人口的活化進行許多前瞻性研究,並積極倡議我們應視日漸增多的中高齡人口為一種新的「人口紅利」,而非社會負擔。

 

「經驗小組」這個實驗計畫非常成功,後來由AARP(樂齡會)接手繼續發展,而佛利曼個人也極受到啟發,並於1997年創辦了安可組織的前身「公民企業」(Civic Ventures),目的在進一步活化年齡較長的工作者。「公民企業」隔年正式更名為「安可組織」(Encore.org)。

 

美國是一個崇尚年輕人和青年文化的地方,20年前更是如此,很少有銀髮模範,就算有,通常局限於少數名人,例如退休總統等。但佛利曼深信嬰兒潮世代(baby boomer generation)的出現會改變這個現象,「他們是改變我們未來的人」,因此他下定決心透過平凡人物的故事來凸顯這個趨勢的重要性。

 

佛利曼擅長文字,很會說故事。他花了一年的時間走訪全美國,挖掘各式各樣的小人物故事,並將它們彙集成書。前文所談及的巴涅特和凱西兩位女士的故事,就是其中廣為人知的一個。

 

 

佛利曼的書中收錄了社經地位較高的大學退休教授和行政人員,但也有像巴涅特和凱西這樣勞工階級出身的人,重點是不管他們的過往背景是什麼,退休以後的物質條件如何,他們對第三人生的期許都是希望可以找到讓自己持續貢獻、有意義的事情,希望生命最終可以留下典範和影響力。

 

20多年來安可組織透過多項計畫讓社會看見中高齡者的正能量和向善力,翻轉了許多人對於中高齡者的印象,也提供中高齡者一個更積極持續回饋社會的管道,挖掘出無數平民英雄,為社會樹立了許多銀髮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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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全球銀力時代》,野人出版,楊寧茵著)